她此刻正盯着马车中央摆着的小火炉,以及路上温着的一壶酒。「公主。」少倾,
她轻声道:「宫里传了信儿来,纵火之人出自东宫。」掐有一缕凛风掀开车帘扫进来,
我不动声色勾了下唇角:「太子呢?可有去请罪?」戏竹掩唇笑了声。「说来巧得很,
太子竟到此时还未回宫呢,陛下龙颜大怒,这会儿正差羽林卫满城寻人呢。」闻言,
我缓缓睁开眼,与戏竹四目相对,心下稍宽。「再金堆玉砌,再装得像模像样,
也还是个蠢货。」戏竹轻声应是。02.眼下早已经过了宵禁。
透过窗棂影影绰绰看到父皇时,那副瘦弱仿佛随时要登鹤西去的身子,
正被厚厚的银狐绒披风裹着。他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难看,
一声声咳嗽似要将天花板震碎。整个乾清殿静得针落可闻。宫人们将头低着,
大气也不敢出一个。听着我来,太监总领踏着小碎步迎出门来,眉眼间满是松了口气的模样。
「公主,您可来了,」他往门内扫了眼,压低声:「太子殿下至今未归,陛下发了好大的火,
说要就这么等着,太子何时回来,何时才去安寝。」确实是生气了。
往日莫说只是丢了个把人,便是有边关的八百里加急送回来,都不能扰了他安睡。
「火势如何了?纵火的贼人呢?可抓着活的了?」我张开双臂,
戏竹上前将大氅解下来揽在手臂上,又接过我递去的锡夫人,安安静静垂首退到后面,
一言不发。太监总领点点头算是跟她打了个招呼,心有余悸的回话。「扑灭了扑灭了,
只是那贼人……」我凤眼一扫,太监总领又将头低了低,声音发虚:「羽林卫回禀,
那贼人实在奸猾得很,眼见着走投无路,便吞毒自尽了。」我压低眉心,简单评价:「废物。
」「是是是,」太监总领亲手撩起厚厚的门帘:「公主请进。」03.这夜直到丑时二刻,
太子才终于惊慌万分赶来乾清殿。人未到,声先至。「父皇,儿臣来迟了!望父皇恕罪啊!」
话落,裹着一身寒气并熏天酒气的太子,红着眼跌跌撞撞跑了进来,头发都跑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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