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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03-13 16:37:14

精选章节

棺材匠张齐死后,爸爸每天午夜十二点都坐在梳妆镜前描眉画脸,甚至还唱起了鬼戏.....

爸爸的行为越来越诡异。

村里人都说:「爸爸中邪了。」

1

我爸是画皮匠,专门给死人画皮的。

爸爸给死人画皮时,我都会蹲在旁边观看,递递工具什么的。

爸爸说画皮的时候沾点童子血可以镇煞,每次放我血时,我精神都会莫名的亢奋。

村里人对我爸是又敬又怕,敬是爸爸手艺好,收费少,怕是我爸毕竟是和死人打交道的,大家难免心里都有点忌讳啥的。

遇到遭遇事故,面目全非的死者时,爸爸会先照着死者的照片,用橡皮泥、石膏、油泥等材料先帮死者重塑遗容后再画皮。

爸爸说这是守护死者最后的尊严。

每年冬季,是我家最忙的时候,老头老太太扛不过冬,去世的多。

出事那天晚上九点,爸爸突然推开我的房门叮嘱道:「小宇,张齐找爸爸有事,爸爸要过去一趟,今晚就不回来了,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!」

「没事,爸爸,我不害怕,你去吧!」我抬头应了一声。

爸爸深深看了我一眼,转身离去,孤寂的身影透着一抹悲凉。

爸爸走了,一夜未归。

第二天,我是被砸门声惊醒的,「小宇,小宇,快起来,出事了。」

来敲门的是村长家的小儿子,我的发小武贵,年长我一岁,我叫他贵哥。

「贵哥,咋了?大清早的。」我穿着个睡衣就跑去开院门。

「快跟我走,棺材匠张齐叔叔死了,你爸让我叫你拿上画皮的工具,他要给张齐画皮。」

我一脸懵的拿上工具箱就和贵哥出了门。

2

棺材铺。

「爸,张叔好好地一个人,怎么就死了?」我一边给爸爸递工具,一边询问道。

「昨晚,我和你张叔、村长,我们三谈事,聊完事后,在一起喝嗨了,我和你村长叔在沙发上倒头就睡,等早上起来去上厕所时,看到你张叔被压在了棺材下,头着地,人已经凉透了。」爸爸说到这,手颤了一下。

我还想继续问,被爸爸打断道:「死者为大,别提了。记住,一会儿进去画皮时,不说废话,只做事,能做到不?」

爸爸非常严肃的看着我说道,怕我坏了规矩,说出啥不该说的话,惹上晦气,惊了死者的魂。

做我们这行的,有一堆忌讳。

给死者整理遗容时,不能开口说与画皮无关的话,特别忌讳哭泣和说死者的死因等话题,以免死者留恋人间,缠上你。

我认真的点头应道:「爸,你放心,我有分寸的。」

爸爸把我带进了张叔生前的卧室,张叔平躺在床铺上,若你不去看他那张脸,整个人就如同睡着一般。

不过,看了脸,吓得我差点惊叫出声。

棺材铺,成天和死人打交道的地方,尸气重,老鼠自然也多。

张叔死时头朝地,鼻子和右半张脸都被老鼠啃掉了,连右眼珠子都被吃掉了半截,后来听我爸说,要不是他们发现的早,整张脸恐怕都保不住。

爸爸看了一眼,不忍直视,用橡皮泥、石膏、油泥等材料开始帮张叔重塑遗容。

「爸,你不看照片吗?」我好奇道。

「不用,和你张叔几十年交情了,他的脸我记得。」

爸爸回了一句后,继续专注工作。

然而,怪事发生了。

画皮结束回家后,爸爸当晚就开始变得古怪起来。

3

记得回来的当晚,我起床尿尿,看着画室灯亮着,还以为早上出门出的急,忘记关灯了。

我迷迷糊糊地跑去关灯,刚一开门,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裤裆湿了一大片。

我爸正坐在梳妆镜前描眉画脸,半边脸画成了棺材匠张叔的脸,半边脸还是爸爸的原脸。

「啊,鬼啊!」我一声惊叫。

爸爸没好气的转过头望向我:「什么鬼的,我是你爸!你这孩子,大半夜不睡觉,来画室干嘛?」

「可是,爸,你把自己画成张叔的模样干嘛?你这是犯忌讳啊!」我颤声提醒道。

做我们这行,最忌讳的就是死人脸,别说懂行的了,就连外行的都懂点皮毛,谁家活人愿意把自己的脸画成死人的?

爸爸这是犯了大忌,而且还是午夜十二点,阴气最重的时候。

可爸爸根本不听我劝告,死死盯着我道:「小宇,你个小孩子不懂就别瞎打听,快回去睡觉吧!今天就当什么也没看见,千万别告诉任何人。」

爸爸的眼神冷的渗人,我吓得哪还敢多言?转头就跑,逃去自己的屋子,蒙着被子,瑟瑟发抖。

之后,爸爸每夜都在画室描眉画脸,我不敢再靠近画室,害怕吓死自己。

尿尿也是,悄悄的开门,浇在了院里的大槐树下,哪还敢去厕所啊?

然而第三天夜里,爸爸的举动更诡异了。

4

那天晚上我起来尿尿,刚出门就听到画室传来女人的唱戏声,这大半夜的,怎会有女人唱戏?

我妈早死了,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,我突然想起我爸说过,我妈以前好像就是唱大戏的,专门给死人唱戏的那种。

不会是我妈的鬼魂回来了吧?

我壮着胆子慢慢靠近画室,可我刚一靠近,唱戏的声音戛然而止,我好奇心作祟,耳朵贴在门上听。

突然,门内女人的声音响起:「小宇,我的儿啊!妈妈好想你。」

听到这话,我吓得撒丫子就跑,又尿了一裤裆。

第四天一早,我将这事告诉给了爸爸,爸爸打了我脑袋一巴掌:「瞎说什么呢?你都十五岁了,你妈都死了十五年了,现在来找你?早干嘛去了?我看你这孩子睡迷糊了吧!」

我忍着痛,死死盯着爸爸,突然问道:「爸,昨晚你在画室描眉画脸吗?」

爸爸又是一巴掌扇了下来,「我又没疯,大半夜去画室,画啥脸啊?」

什么?

爸爸昨晚没去画室?

我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,惊呼出声:「去给张叔画皮回来的那晚,你有去画室吗?」

我爸又一巴掌扇了下来:「你小子读书读傻了?大半夜的我去画室干嘛?疯了啊!」

爸爸此言一出,吓得我瞳孔地震,我惊恐的盯着他,刚想说出那晚的事,突然想到了什么,立马闭上了嘴。

「没事,爸爸,可能我这几天累了,做噩梦了。我困了,昨晚没睡好,再去睡一觉,不用给我留饭。」

说完这话,我转头就跑,关上房门,蹲在墙角瑟瑟发抖。

这几晚在画室的不是爸爸,又是谁?

难不成是张叔?张叔是横死的,死不瞑目,回来附了爸爸的身,想拉我下去给他当小鬼?

还有昨晚的女人声不会真是我死去多年的妈妈吧?

不行,这事不能告诉给爸爸,以免惊了附在爸爸身上的鬼魂,勾了爸爸的魂,那样爸爸必定会出事,痴傻都是小事,要是要了命,我就是罪人了。

想到这,我心一横,决定不告诉爸爸,自己解决鬼魂。

找谁帮我呢?我把村里人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,想到了一人,我立马开门就朝外走去。

5

「村长叔,您救救我爸吧!爸爸中邪了,一定是张叔附在了爸爸身上,您快想想法子,把什么跳大神的,算命的,驱邪的,抓鬼的高人统统请回来给我爸驱邪啊!」

我抱着村长叔的大腿嚎啕大哭,将我爸中邪后发生的怪事统统讲了一遍。

村长叔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,村长一大家子人看着我发疯,脸色阴晴不定,两小孩子更是羞羞的嘲笑我,是我这么大人了还撒泼打滚哭鼻涕。

贵哥看不下去了,走过来想拉开我,我死死拽着村长叔的大腿不放手,就一副村长叔不帮我爸驱邪,我死都不松手的架势。

村长叔无奈的答应了下来,「好好好,你先起来,咱们商量着说。」

听到村长叔这话,我擦了把鼻涕,站起身一屁股坐在餐桌前,端着贵哥的碗,大口大口吃了起来,「婶子做的饭就是香。」

村长一家汗颜......

我这变脸速度已经无言以对了.......

谁的脸皮能有我厚?

最后商量的计划是,今晚贵哥先陪我回家睡一晚,再确定一下,若我说的是真,再想办法给我爸驱邪。

他们还是不信我,觉得我是被张叔的死状吓出癔症了。

我爽快的答应了下来,这不亲眼看见,谁会信?

当晚,贵哥和我躺在了一张床上,我俩谁都没睡,没想到半夜我爸闹得更凶了,准确来说是附在我爸身上的张叔闹得更凶了。

6

晚上十二点,诡异的女人唱戏声又响了起来,同时还有奇怪的「滋啦滋啦」声响起。

我和贵哥吓得一激灵,立马从床上坐起来。

贵哥那眼神就像在问我,「你说的是真的?」

我泪眼婆娑的点头回应,这下终于有人相信我了。

我俩悄悄打开门缝,往画室瞅去,这不瞅不要紧,一瞅,我的魂都差点吓没了。

画室大门敞开着,我爸穿着个戏服坐在板凳上,背对着我们,嘴里唱着鬼戏,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是女人的。

他手里抱着一块木板在用锯子锯着,「滋啦滋啦」的,大半夜的格外渗人。

遭了,双鬼煞?

以前,我爷爷懂点玄学,我在他那看过一本书,书上讲过这双鬼煞。

双鬼煞极阴极怨,若鬼煞冤屈未能消除,它会先从最亲近之人下手,一个一个的杀,直到杀完附近的所有人为止。

被双鬼煞缠上的头一人,活不过半个月,爸爸没几天活头了。

爸爸死后,双鬼煞见了血,到时候杀起人来就不是半个月杀一人了,那一晚上死个十几二十口的也是稀疏平常的事。

据说清朝有个村,两口子死的极其冤屈,死后成了双鬼煞,后来杀红了眼,灭了整个村。

想到这,我吓得脸色惨白,身子止不住的抖,幸好今晚没喝水,不然定尿一裤裆。

贵哥也吓得惊了一身冷汗,但他可不信这世上有鬼,恢复了理智后,就要去开门,他要离近了看看。

我立马打了他的手,挡在他身前,「贵哥,千万别去,这是双鬼煞,被盯上,会死人的。」

贵哥不听我的,执意要去,「什么死不死的,我一身正气还怕鬼了?」

贵哥一把推开我就朝门外走去。

走过去,在离我爸三米远的位置停下,他抱着柱子,颤声道:「叔,你干啥呢?大半夜的锯木头。」

爸爸听到身后有人说话,机械般的转过身,望向了贵哥。

贵哥和我爸对上眼后,他吓得一声尖叫,撒丫子就朝门外跑去,「鬼啊!鬼啊!爸,救我,救我。」

7

贵哥就这样抛下我逃了。

我啥都看到了,那哪是我爸的脸,准确来说是两半脸,一半女人脸,一半男人脸,男人是棺材匠张齐,女人是我去世多年的妈妈。

看到这一幕,我吓得瘫软在地,用身子抵住房门,抱着头蹲在地上颤抖。

嘴里一直喊着:「我没犯错,最多幼儿园的时候抢过同桌小女孩的棒棒糖,别来找我,别来找我。冤有头债有主,去找你该找的人。爷爷保佑,列祖列宗保佑。」

不知过了多久,门外闹哄哄的,我壮着胆子打开门缝一瞅,村长带着十几号人,拿着家伙什儿,站在院子里。

我立马打起精神,打开房门走了出去。

刚出去就被贵哥一把拉住,「小宇,你爸不动了,你瞅,不会死了吧!」

我吓得挤开人群就冲到了最前面。

看见我爸背对着我们,坐在板凳上,一动不动,嘴里也不唱戏了。

村长叔站在我旁边,面色凝重。

他们也是刚到,后来听贵哥讲,他回去就把事情跟村长叔说了,村长叔挨家挨户敲门,凑了十几个胆大的人来我家。

刚进门,就看到这一幕,吓得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。

「走,上去几个人看看。」村长叔招呼几人上去,但没人敢动。

我自告奋勇,夺过旁边一大哥的锄头,打头阵走了上去,村长叔和几人紧随其后。

近了,近了.....

我心狂跳不止,若是看到双鬼煞的脸,我可怎么应付?

它向我扑过来,我是砸还是不砸?

我看着手里的锄头犹豫不决,屏住呼吸,从我爸侧身绕过去,心里想着:「拼了,列祖列宗保佑。」

在这紧张的氛围下,突然,身后「哐当」一声响,吓得我一个跳跃,跳到了我爸身前,下意识望向了爸爸的脸。

此时,双鬼煞已消,他的脸恢复正常了,人坐在板凳上像睡着了一般,一动不动。

我猛拍胸口,「还好,还好,活着就好。」

壮着胆子,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碰我爸,「爸爸,爸爸,你醒醒,醒醒。」

爸爸没醒,我心一横,决定以下犯上,狠狠一巴掌就朝我爸脸颊扇了上去。

8

我爸「唉哟」一声吃痛,醒了过来,一醒来就看见我站在他身前,「好你个臭小子,敢打我。」

说着就跳起来要抽我,我连忙躲到村长叔身后,「村长叔,救命。」

「林老弟,孩子也是迫不得已的,你看看你自己。」村长叔挡在中间,劝阻道。

爸爸这才四下瞅了瞅,一看来了十几号人,各个手里拿着家伙什儿,再看自己穿着一身戏服,一头雾水。

转过身,向村长叔求助,「这怎么回事?我为什么穿戏服?」

村长叔无奈轻叹一口气,留下可靠的几人,让其他人都散去了。

看着离去的众人,村长叔神色复杂,他今晚挨家挨户去敲了门,今夜的事定是瞒不住的。

厅屋。

我将这几天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,再把我的猜测说了一下,怕他们不信,又去里屋一通翻找,找出记载双鬼煞的书拿给众人观看。

众人看后,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,这一个处理不好,全村都得跟着丧命。

我爸更是吓得背脊全是冷汗,坐在板凳上,全身都在颤。

他对这几天晚上的事一无所知,掐着手算着自己还剩几天活头了。

按照书中的记载,他最多还能活十天了。

爸爸眉头紧锁,想着谁能救他。

突然,爸爸猛拍桌子,站了起来,「村长,去找几个人!邻村的瞎眼算命婆子,下沟村的赶尸匠和张家村的张老道,这几人算是咱们这十里八乡里有点道行的人,若他们都没办法,那就......」

爸爸没敢再说下去,扫了在场众人一眼。

大家都连连点头,爸爸列出的这几人确实是我们这附近的懂行人了。

爸爸把这事交代给了村长,他决定待在家里,哪也不去,以免双鬼煞受惊,出现不可控的情况。

第二天天刚亮,村长就带着几壮小伙去请人了。

下午的时候,算命的瞎眼婆子、赶尸匠和张老道都齐聚我家,各个神情凝重,都拿出了看家的家伙什儿,准备今夜合力除掉双鬼煞。

今天的村里也不安生,陆陆续续有女人带着小孩离开,问就是去走亲戚,大家都心照不宣,谁也不敢提双鬼煞的事,怕被盯上。

9

瞎眼婆子一进来就对着我爸左摸摸右摸摸,掐着手指嘴里振振有词的算得飞起,越算到后面眉头皱得越深。

深深的看了我爸一眼,又朝我的方向看了半天,要不是知道她是瞎的,我都以为这人在装瞎。

吓得我一愣一愣的,不敢直视她。

这整件事了后,我才回过味来,她原来当时看得不是我,而是我身后的......

「怪了,怪了,老婆子道行浅,啥也瞧不出来,留下也是添麻烦,就不掺和了。」

瞎眼婆子说完就走,我吓得连忙冲过去抱住婆婆大腿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,这还没正式开始驱煞呢,就干走一个,我爸还能救嘛?

我拼命阻拦就是不让她走,最后村长叔实在看不下去了,找了几人拉开我,放瞎眼婆子离开。

我蹲在地上捶着地,嚎啕大哭,「爸爸没救了,爸爸没救了。」

我爸气的吹胡子瞪眼的,让张老道先停下给他身上画符,跑过来揪起我就给了我两耳光:「老子还没死呢,你哭谁呢?废物,软蛋。」

我被我爸一通教训,没一人阻拦,都看着我爸揍我。

「这小屁孩,太软蛋了。」

我捂着脸跑到角落不敢再嚎了,怕打扰张老道给爸爸画符。

赶尸匠钱叔已经在摆坛了,黑狗血、大公鸡、猪头肉、糯米、符纸等一系列驱邪的东西摆的满满当当一供桌。

这是要动真格了。

晚上,村长和二十几个壮汉留守我家,其他无关人士都被赶去睡了。

我被钱叔安排了端黑狗血,他千叮万嘱道:「小宇,我让你泼的时候你再泼,千万别泼早了。」

我点头道:「我知道的,钱叔,这关乎我爸的命,我会小心的。」

钱叔心疼的看了我一眼,拍拍我肩膀,去忙活其他的去了。

今晚驱煞,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夜。

10

晚上,村长带着二十几号人,在我家各个墙角放了二十几个油桶,油桶上掏了两窟窿,人钻进去刚好可以透过窟窿观看外面。

我爸假装去卧室装睡了,等双鬼煞上身。

半夜十二点,突然我爸卧室传出女人唱戏声,紧接着房间的灯光亮起,吓得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。

「吱呀」一声,房门打开,爸爸从里面踮着脚僵硬的走了出来,就像是被人控制住身子一般。

这次特别的是,爸爸没穿戏服,光着个膀子,背上还有点纸灰。

张老道小声道:「看样子符起作用了,双鬼煞戏服穿不上,只能放弃。」

我连连点头,端着黑狗血,抖得跟个筛子一样。

「瞧你没出息的样,一会儿可别掉链子了。」钱叔小声提醒道。

我们仨钻在供桌底下,透过红布上的大窟窿正在观察我爸。

我爸从房间走出来的瞬间,吓得离他近的两油桶瑟瑟发抖,「咣当咣当」的响着。

「这些没用的东西,要是惊了双鬼煞,可怎么整。」钱叔骂了一句。

还好,油桶里的人没发出任何声音,这一关算是过了。

突然,我看到了爸爸的脸,吓得我瞳孔猛地一缩,总算知道那两油桶在抖什么了?要是自己在那,抖得比他们还凶。

我惊恐的看着钱叔,「脸、脸,爸爸的脸。」

我们三个只顾着注意爸爸的身子了,没看脸。

张老道和钱叔立刻朝红布上的窟窿看去,张老道吓得捏铜钱剑的手都在打颤,「这更凶了,都不用描眉画脸,直接双煞就显示出来了,小宇,你爸活不过三天了。」

11

三天?

爸爸活不过三天了?

听到这噩耗,我紧抿着嘴唇,不让自己哭出声来,眼泪啪嗒啪嗒的掉。

钱叔也附和道:「老道,我俩一会儿只能拼一把了,你老了,在后面配合我,小心一下玩完。」

张老道捏着铜钱剑,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。

「小宇,还行不?还能不能泼黑狗血?」钱叔看我这副模样,心疼不已。

我擦了把眼泪,用力点头道:「能,只要能救我爸!我拼了。」

此刻的爸爸已经走到了画室,机械般的坐在板凳上,背对着我们,抱着木板,捏着锯子锯的「滋啦滋啦」响。

「就是现在,跟我走。」

我跟在钱叔身后悄悄摸了过去,张老道捏着铜钱钱紧随其后。

我们仨跟做贼似的,停在了我爸身后两米远。

「林大哥,这么晚不睡,在干啥呢?」钱叔发话了。

我爸机械般的转了过来,刚转过来,钱叔大吼一声:「泼。」

我立刻用力一泼,一盆黑狗血全泼在了我爸脸上。

紧接着响起了爸爸凄厉般的惨叫:「啊........」

爸爸站起身后,身子不是很灵活,但也向我们这方扑了过来。

「摇铃,钱家小子。」张老道一声大吼,就让到了一边。

钱叔也迅速闪到一边,开始摇摄魂铃,「叮当叮当」的响了起来。

我爸根本不受任何影响,跟个没事人样,向我这边扑了过来。

我都吓傻了,腿肚子打颤根本躲不开,眼看着我爸就要扑我身上了,钱叔从侧面窜出,一脚把我踢翻,滚到了院子里。

12

他迅速摸出一张符就朝我爸脑门拍去,我爸大手一撕,符纸碎了一地。

张老道赶紧操起铜钱剑朝我爸劈了过去,「哗啦」一声,铜钱剑散落一地,根本扛不住一击。

吓得他立马朝院子里跑去,「钱家小子,我去取东西,你先顶着。」

钱叔心领神会,抡起木板朝我爸背上就是一下,砸完就朝画室跑。

我爸转过身就去对付他,这正是钱叔要的效果,他要把我爸引进画室。

在爸爸进门的瞬间,钱叔立刻关上了房门,紧接着画室的灯突然灭了,里面传来「霹雳啪啦」的响声。

「啊......」钱叔一声惨叫,吓得我心哐哐跳,钱叔撑不住的话,我们大家都得玩完。

我扫了一圈油桶,每个油桶都在「咣当咣当」响,根本靠不住。

就在我爬起来,要去帮钱叔时,张老道拿着一堆东西进去了画室,关上了房门,里面又是一阵「霹雳啪啦」的打斗声。

最后,爸爸喉咙里传出张齐的声音:「武大军,你害死了我,我不会放过你的,我会去找你的,哈哈哈哈..........」

话音刚落,房间里「哐当」一声,人倒在了地上,没声了。

张老道一身血的从里面走了出来,吓得我一声惊呼:「没事吧?」

张老道摆摆手,「没大碍,大家都出来吧!双鬼煞今夜不会再来了。」

众人这才从油桶里爬出来,刚那一声所有人都听到了,大家全都愤怒的盯着一个方向,村长武大军的油桶。

村长叔还躲在里面,不敢冒头。

13

一大哥看不下去了,冲过去一脚踢翻油桶,「说,是不是你杀了张齐?难怪张齐死后,我们提议报警尸检,你不同意,原来是你害了他。」

大哥愤怒的看着没了油桶庇护,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村长,恨不得将人砍了。

张老道立马过来劝道:「别别别,消消气,一会儿等钱家小子出来再说。」

就这样,在静默了十几分钟后,钱叔扶着我爸从画室走了出来,他和我爸皆满身的血。

钱叔走出来就恶狠狠的瞪着村长,愤怒道:「武村长,你这是要拉全村人为你一人陪葬啊!」

爸爸一头雾水,扫了众人一眼,「发生啥了?跟村长什么关系?」

我凑在爸爸耳朵旁将事情说了一遍,爸爸听完就怒声吼了出来,「武大军,原来张齐是被你杀的?好你个没心肝了,我活不过三天了,三天了啊!我死了,全村人都得陆续死亡,大家都得死,谁也逃不过。」

张老道补充道:「林家小子说的没错,他死后,双鬼煞就再也压制不住了,到时候得屠村。」

众人吓得面色惨白,有不死心的人问道:「我们现在搬走还有救吗?」

张老道摇头道:「你们村的人他生前都认识,沾染了他的气息,逃不掉的。」

众人吓得嗷嗷大哭,「道长救命啊!就真的没别的法子了吗?」

「有...........」

道长将法子说了出来,几大汉押着村长就走了,其他人也陆续撤离,家里只剩我和我爸,还有钱叔和张老道。

「睡吧!发生天大的事,明日再说。」

爸爸安排钱叔和张老道住我和他屋,我则和他住在以前爷奶的屋子。

我们几人洗了澡,沉沉的睡去了,这一夜太累了。

第二天我是被村里广播站的大喇叭吵醒的。

「武大军杀了张齐,全村人迅速来祖祠大院。」

14

村里人都很信这些,在昨晚二十几号人的七嘴八舌下,整个村子都愤恨不已。

他们啥恶事都没做,就差点要被拉去当武大军的陪葬了,能不气吗?

甚至有不理智的跑去村长武大军家闹事了,东西霹雳乓啷砸了一堆,差点动了手,要不是钱叔及时赶到,村长一家子就得挂彩。

村长昨夜就被几大汉押到了祖祠,关在地牢里,派人看守着。

现在祖祠外面的大院里聚满了人后,张老道穿着道袍,手持桃木剑,从里把门推开。

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具漆黑的棺木,里面躺着张齐,棺材上方盖着一张巨大的黄布,上面密密麻麻的画满了符。

众人吓了一跳,不知道张老道要搞哪一出?

全场顿时鸦雀无声。

几大汉押着村长从地牢走出,跪在了张齐棺材前。

张老道轻咳一声,大声说道:「好了,事情大家都知道了,现在唯有一法,那就是我做法事,引张齐鬼魂上来,让武大军当面忏悔,求得张齐原谅,否则大家都得死。」

这时有人开口了,「道长,武大军作恶多端,还差点害得整村陪葬,应该当张齐的面按村规将其处死,让张齐解气,我们才能安全。」

「对对对,我附议按村规处死。」

「万一张齐不原谅他,我们都得死,凭什么?」

「.........」

一大群人吵了起来。

张老道大声吼道:「肃静、肃静,阴司有阴司的律法,人间有人间的规则,之后我们做完法事会报警,交给警察处理,相信法律会给出正确的判罚,他逃不掉的。」

说到这,张老道冷冷的看了武大军一眼,抑制住了想锤死他的冲动。

「好了,我要做法了,无论一会儿大家听见什么,看见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,不要说话。

「带小孩的、胆小的都出去,免得一会儿吓哭,冲撞了鬼魂,到时候害得全村遭殃。」

在张老道的一番恐怖说辞下,陆陆续续走了一大群人,都怕自己留下看到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,破坏了法事,到时候沦为了全村的罪人,定活不过今天。

十多分钟后,现场只剩下三四十号胆大之人,在众人的见证下,开启了对武大军的审判。

15

我爸被黑布笼罩住了全身,在钱叔的搀扶下走了出来,我则在旁给爸爸打了一把黑伞,画面相当诡异。

爸爸按照张老道的指示,在棺材前方的蒲团上盘腿坐了下来。

老道长作法前,严肃叮嘱武大军,「一会儿最好实话实说,否则到时候双鬼煞杀疯了,你全家也不会善终。」

村长武大军从昨晚起就吓傻了,再加上一家老小的命都拽在众人手中,他敢不说吗?

法事起。

张老道围绕着棺材念念有词,边念边在棺材上用朱砂涂涂画画,画满了符。

随后抓起一旁的公鸡,生生扭断了头颅,将鸡血滴在盘子里,把公鸡丢在了棺材旁,自生自灭。

又拿出一张黄纸沾着公鸡血画了一张符,贴在了我爸额头,用剩下的血在我爸身上写写画画,最后拿起毛笔沾血,在我爸眉心一点,「魂来。」

随着他一声令下,我爸身躯开始剧烈颤抖起来。

他急忙催着钱叔点香,「快,钱家小子现在点魂香。」

钱叔迅速摸出魂香插在香炉里点了起来,随着香的燃烧,爸爸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
「武大军,没想到我俩这么快就见面了。」爸爸喉咙里发出了张齐的声音。

「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,我不该觊觎你家后山,我错了......」

武大军一边磕头一边讲述着他和张齐的往事。

16

事情是这样的。

张齐是家中独子,早年间娶过一个媳妇,没两年就病死了,都传是他家做了棺材匠的买卖,克老婆,没儿孙命,传的可邪乎了。

做棺材虽说很有钱,但十里八乡也没人再敢把女儿嫁给他。

父母死后,他成了光棍大叔,继承了父母留给他的整座后山。

最近有一商人想承包后山搞种植,找到了村长。

村长起了歪心思,那么大一座山,那一年租金得多少钱啊?

他悄悄找到张齐,想用最少的价钱让张齐把山包给他,他再当二手贩子,在中间狠狠赚一笔。

张齐找到我爸商量这事,我爸隐隐感觉里面有事?谁突然承包一座山啊?还那么着急。

我爸跟张齐商量后,张齐拒绝了村长,必须村长说出真实缘由,然后再在合同上注明,不然不包给他。

村长怎能同意?眼瞅着到手的钱就要打水漂了,急的呢!

到了和那商人约定的日子,若承包之事还没有定下来,他怕商人到时候直接找到张齐说明来由,到时候可就真没搞头了。

所谓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。

张齐无儿无女的,他就想到了阴招,把人弄死。然后凭借自己村长这层皮,到时候把张齐家的后山划到自己家,不就赚大发了。

这邪念一起就再也压不下去了。

出事那天,他以找张齐商量后山承包之事去到了张齐家,张齐留了个心眼,叫了我爸一起。

村长见我爸也在,一直没提正事,就只一个劲儿的喝酒。

张齐酒量差,没一会儿就喝醉了,摇晃着身子去了房间睡觉。

我爸也有了醉意,倒在了沙发上。

村长酒量很好,但也装醉倒在了沙发上。

他半夜悄悄溜到张齐房内,将人扛出来,移到后院棺材下,头朝地,一棺材板砸下去,张齐脑部瞬间冒血,死的透透的。

第二天他装作和我爸一起起来,去后院撒尿,发现了这一惨状。

17

村里来了好多人给张齐发丧,有人提议报警找法医验一验,但被村长制止了。

理由是,张齐是棺材匠,做他们这行的,有一些隐晦规矩,晦气和某些部门打交道,若破坏了规矩,万一被张齐半夜鬼敲门,谁扛得住?

这一句噎得没一人再起报警的心思。

这就是全部的事了。

听完后,众人愤愤不平,平时看着和善的村长,背地里却是这样一小人,都整上谋财害命的勾当了。

最后武大军在张齐的鬼魂面前承诺要去自首,接受法律的审判。

听到这,我爸身子剧烈的颤抖了起来,「武大军,希望你说到做到,否则我还会来的。」

说完我爸头一歪就向前倒去,我连忙去扶着他,避免他磕伤头。

法事到这就完了,村里几大汉押着武大军去了警局,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。

之后张老道和钱叔,还有二十几大汉在我家守了三夜,双鬼煞再也没出来作恶,而我爸也活过了三天,大家这才彻底松了口气。

事后,全村都知道了包山的事,重新举荐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担任村长,他决定把后山化为村集体经济,收的租金每年年底全村分红,众人纷纷拍手称好。

村民自发给张齐风风光光办了场葬礼,将人安葬了。

18

全部事了后,晚间吃饭时,我直直的瞪着我爸,「爸,双鬼煞一煞除了,另一煞呢?我妈不会是被你弄死的吧?」

我爸直接一巴掌就朝我扇了过来,「煞你个脑袋煞,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傻子。」

张老道和钱叔听到这话,更是把饭喷了出来。

「林家小子,你这儿子有趣。」

「就是,大侄子傻的可爱,我喜欢。」

我一头雾水,这几人什么意思?

我爸解释道:「煞个屁,根本没有双鬼煞,我那晚撞见了武大军杀人,但人已死,无力回天。武大军又深得村民爱戴,我一草根,说人是他杀的,谁信?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,所以就想到了扮鬼,拉全村人入局。」

说到这,我爸又是一巴掌抽到了我脑袋上,恨铁不成钢道:「你每天起夜,我都知道。所以当晚我就扮鬼吓你了,想借你之口说出去。

「结果你这大嘴巴,关键时刻哑火了,硬是没声张。」

我恍然大悟,难怪那晚我爸告诉我说:「千万别告诉任何人。」原来他在说反话啊!

我平时嘴巴漏风,根本藏不住事,你越不让我说,我越说。

我气的给了自己一巴掌,「这猪脑子。」

爸爸附和道:「就是,猪脑子。我等了你两天,你都没传出去,我只能来点狠的了,用女人声唱鬼戏吓你,还叫你儿,让你误以为你妈回来勾你魂了。果然你被我吓住了,终于去找外援了。」

「爸,那你也没必要扮双鬼煞啊!」我不满道。

19

「没办法啊!又是女鬼,又是男鬼的,只有这设定刚符合。

「你以为我愿意啊,都是你这不成器的东西,本来我只用画一边脸的,害得我不得不画两边脸了。」

说到这,我爸想起了什么,又抽了我一巴掌,「你个不孝子,胆小也就算了,我那晚趁吓到你们后,赶紧去卸了个妆,回来坐在凳子上等猎物上门。」

「我本都算好时间幽幽睁开眼睛的,结果你这不孝子上来就给你老子我一巴掌,我只能配合着演下去。

「我和你妈基因都挺好的,咋就生了你这一傻蛋?」

我捂着脑袋抱怨道:「我哪知道你在装?对了,爸,你那晚在卧室的双鬼煞怎么画的?」

我爸叹了一口气:「哎,借着月光,蹲在地上,对着镜子画呗。」

我一脸敬佩的看着我爸,给我爸竖大拇指道:「牛掰,那瞎眼婆子和张老道爷爷还有钱叔都是你盟友?」

「不,那天给张齐画皮后,我下午就去见了张叔和钱老弟,让他们配合我演戏,这附近就这三人是做这行的,不叫瞎眼婆子,怕武大军起疑,所以叫了。」爸爸解释道。

「那那天瞎眼婆婆掐指算了半天,又望向我这边看了半天,是在看武大军?」我问道。

「嗯。」

「那婆婆是看出啥了吗?」我继续问道。

我爸刚想回答,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,进来两人,一小伙子搀扶着瞎眼婆婆走了进来,吓了我一跳。

「嗯,是的,看出是林家小子的闹剧,我老婆子一大把年纪了,就不瞎掺和了。」

瞎眼婆子看向我笑道,白眼珠子咕噜一转,吓得我碗都差点打翻了。

「王婆,抱歉,谢谢您老没拆穿。」我爸抱拳感谢。

「武大军做的恶,活该他受着,你也是一番好意,我怎会拆穿。」

大家相视一笑,我爸朝我招手:「去,小宇,加两副碗筷,咱们庆祝庆祝。」

妈呀!全部都是人精,就我一傻子被耍的团团转。

我终于懂当时做法时,钱叔为啥可怜的眼神看着我了,哎!

甚至连跟在瞎眼婆子身旁的小伙子都笑嘻嘻的盯着我。

我记得那天他跟在瞎眼婆子身边,怪异的盯着我抱瞎眼婆子的大腿嗷嗷哭,显然也看出了点什么。

我羞得老脸通红,跑去厨房拿碗筷了。

晚上我睡觉,半夜感觉身后凉飕飕的,突然一道女声传入耳中:「儿啊!你爸逗你玩呢,别怪他。」

20

吓得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,连忙开了灯,啥也没看到,虚惊一场。

这时,外面传来女人的唱戏声,透过门缝往外一瞅,画室亮着灯,透过窗户看到一披头散发的女人挥舞着袖子在画室里来回走动。

我无奈一笑,「这老爸又在搞什么名堂?这回假发都整上了?」

我摸着黑出了房门,从走廊悄悄的摸过去,这次定要吓我爸一回。

可刚没走几步,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嘴,「小宇,别去。」我爸的声音。

我惊恐的转头看向我爸,我爸一脸凝重,一巴掌将我拍晕过去。

等我第二天醒来时,人已经在进城的面包车上了。

我不死心的追问我爸,昨晚画室的究竟是谁?

我爸盯着我看了半天,说了一句:「别问,沾了因果债,你承受不起。」

这些年,我一直好奇,难不成真是我妈来索我魂了?

全文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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