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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03-13 16:32:32

精选章节

林晚棠蹲在泥泞的河岸边,指尖探向那人颈动脉时,手突然被攥住了。

"姑娘,我...没死透。"

沙哑的声音从身下传来,惊得她差点甩出银针。

昏迷了一整日的男子突然睁眼,墨色瞳孔在暮色中泛着奇异的光,右手还死死抓着她的药箱带子。

"诈尸了?!"

身后的阿嬷尖叫着后退,竹篓里的草药撒了一地。

林晚棠气得想踹人,但见那男子胸口渗血的绷带,还是忍住了。

她抽回手,用匕首柄敲了敲对方额头:"疼吗?"

楚昭被敲得眼冒金星,有气无力地"嘶"了一声。

他这才看清眼前的女子——

粗布衣裙洗得发白,袖口却沾着药草渍,发髻用木簪随意绾起,几缕碎发被山风拂到腮边。

明明是个村野丫头,动作却利落得像常年握刀的江湖客。

"疼就证明没死。"

林晚棠扒开他眼皮检查,

"但你脉象弱得像将死之人,体温却在降。"

她忽然凑近,鼻尖几乎贴上他的:

"装昏倒骗吃骗喝?"

楚昭被那清冽的薄荷药香激得清醒了几分。

原主的记忆还在混乱中翻涌——大周朝六皇子,昨夜被所谓"山匪"推下断崖,此刻却躺在陌生村庄的芦苇丛里。

他瞥见女子腰间那块雕着"昭明"二字的玉佩,心头一震。

"这玉佩..."

他刚开口,林晚棠突然拽起他手腕,银针"唰"地扎进穴位。

楚昭疼得绷直了脊背,女子却冷声道:

"别乱动,你体内有旧伤,气血逆行得厉害。"

她指尖按压他胸口,"这里,受过箭伤?"

楚昭愕然。

原主确实在十六岁那年替皇帝挡过一箭,此事鲜有人知。

"你...如何知晓?"他脱口问道。

林晚棠没答话,从药箱摸出黑瓷瓶,倒出颗褐色药丸塞进他嘴里。

楚昭被苦得皱眉,正要吐出来,女子突然按住他下颌:

"咽下去,解毒的。你中的是'蚀骨散',半月前就该发作了。"

她语气平淡,仿佛在说今日天气。

楚昭心头惊涛骇浪。

蚀骨散是皇室秘药,唯有皇帝亲赐的解药能压制毒性。

原主每月都会按时服下解药,但坠崖前那剂药...分明是空的。

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,林晚棠脸色骤变。

她扯过芦苇帘遮住楚昭,抽出腰间匕首:

"阿嬷带他躲进地窖,我去引开他们!"

楚昭挣扎着要起身,却被她用银针扎中穴道,瞬间瘫软。

女子转身时,他瞥见她后颈那道新月形的疤,在暮色中泛着暗红。

"你祖父...是不是林鹤鸣?"楚昭嘶哑问道。

林晚棠身形一顿,没回头:"死了十三年了。"

马蹄声逼近,她如狸猫般消失在芦苇荡中。

楚昭望着她留下的药瓶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佩边缘。

原主记忆里突然闪过零碎画面——

暴雨夜,御书房,皇帝将玉佩塞进四皇子掌心,低声说:"昭明不能活......"

地窖入口被轰然踹开时,楚昭正盯着玉佩上的"昭明如日月"字样出神。

三个黑衣蒙面人举着火把冲进来,为首者脖颈处纹着血色鸦羽。

"四哥果然没死。"

楚昭突然轻笑,声音与记忆中那个温润皇子截然不同,

"可惜,这次死的会是谁呢?"

---

火把"噼啪"爆响,地窖光线骤亮。

血鸦面具后的瞳孔猛地收缩,楚昭却已翻身跃起,袖中三枚银针如流星射出。

"嗖嗖嗖"三声,领头黑衣人喉结、心口、眉心各中一针,连刀都没来得及拔便倒地抽搐。

"你..."

血鸦面具跌落,露出四皇子楚骁狰狞的脸。

他脖颈的鸦羽纹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紫,

"你怎么可能解了我的蚀骨散?"

楚昭踏过对方尸体,靴底碾碎散落的药瓶:

"皇兄给的空药丸,滋味如何?"

他扯开衣襟,露出锁骨处用银针挑出的黑色血痂,

"林姑娘的针灸术,比太医院那群庸医强多了。"

地窖入口传来急促脚步声,

林晚棠提着染血的剑冲进来,看见满地尸身时愣住:

"你杀了他们?"

她瞥见楚昭腰间的昭明玉佩,剑尖下意识抵住他咽喉,"六皇子?"

楚昭没躲,反而抓住她手腕:

"姑娘的针法比剑快。"

他掌心温度烫得惊人,林晚棠触电般缩手,却被他顺势扯进怀里。

地窖顶梁突然断裂,木桩轰然砸下——

"小心!"

楚昭旋身将她压在墙角,碎木屑擦过他左肩,血珠渗进她衣襟。

林晚棠闻到他身上混着药香的血腥味,心跳莫名乱了半拍。

"蚀骨散发作了?"

她摸向药箱,却被楚昭按住手腕。

男子呼吸滚烫,眼底却清明如冰:

"现在用镇痛散会掩盖毒源...让我看看你祖父的《百草医典》有没有解法。"

林晚棠瞳孔骤缩,剑又抬了半分:"你知道那本书?"

楚昭扯过她腰间药囊,倒出几粒褐色药丸碾碎:

"十六岁那年,我替父皇挡箭昏迷,醒来时床边有半页残卷,上面写着'蚀骨散唯鹤鸣草可解'。"

他指尖拂过她后颈旧疤,"那晚救我的,是你祖父?"

地窖外突然传来村民惊呼,林晚棠推开他起身。

楚昭却拽住她衣带:

"别出去,楚骁的人马可能在搜查..."

话音未落,地窖门被猛地踹开——

"棠儿!"

白发老妇踉跄冲进来,身后跟着持火把的村民。

林晚棠刚要解释,楚昭突然栽倒在地,浑身抽搐如濒死之鱼。

老妇见状瞳孔剧震,扑过去按住他腕脉:"蚀骨散反噬!快拿鹤鸣草膏..."

"阿嬷!"

林晚棠急拦,却被老妇割破指尖,血珠滴入楚昭口中。

男子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,突然死死咬住她手腕——

"棠儿别怕!他是昭明玉佩的主人..."

老妇声音沙哑,

"当年你祖父救下的皇子,正是六皇子楚昭!"

---

地窖里弥漫着草药与血腥味。

林晚棠攥着染血的帕子,老妇正用布条扎紧楚昭手腕止血。

楚昭忽然睁眼,一把抓住老妇的银针:

"蚀骨散的毒在血脉里窜,得用鹤鸣草膏敷伤口,再灌三钱黄连汤逼毒。"

老妇手一抖,银针"当啷"落地。

林晚棠皱眉盯着他锁骨下的旧疤——那道箭伤位置,竟与祖父临终前反复描画的图案一模一样。

"你怎会知道鹤鸣草膏的用法?"

楚昭扯开领口,露出疤痕:

"三年前昏迷时,隐约听见有人念药方。"

他忽擒住她手腕,指尖冰凉,

"救我的大夫右手小指缺半截,对吧?"

林晚棠猛地抽手,袖中短剑"唰"地出鞘三寸:

"你到底是谁?"

"六皇子楚昭。"

他嗤笑一声,倚墙而坐,

"你祖父医圣林鹤鸣,临终前可曾提过'昭明玉佩现,血引鹤鸣归'?"

地窖入口传来马蹄声。楚昭突然翻身将她压进草堆:

"追兵来了,从东侧密道走!"

他掌心虚虚护在她腰侧,林晚棠嗅到他衣襟渗出的血腥味,耳尖莫名发烫:

"你伤成这样,还能打?"

"打不了,但能跑。"

楚昭忽扯下她腰间香囊,捏碎里面的紫檀香丸,

"香味能遮血迹,追兵一时寻不到。"

密道入口被推开刹那,他拽她滚进甬道,砖石擦过脊背火辣生疼。

密道逼仄如棺,两人贴身挤行。

楚昭闷哼声从头顶传来:

"姑娘的剑术不像医家传人。"

"祖父说医者需护己方能救人。"

林晚棠侧头避开他呼吸,耳尖更烫了,

"倒是你,堂堂皇子为何懂百草医典?"

"母妃被毒杀那年,我开始自学药理。"

楚昭声音裹着暗潮,

"如今看来,倒是救了自己一命。"

密道尽头是座荒废驿站。

楚昭刚推开窗,三支淬毒弩箭迎面射来。

林晚棠拽他扑向桌案,弩箭钉入木柱溅起毒粉。

楚昭趁机翻身将她压进墙角:

"四哥的'骁'字号弩箭,淬的是西域蝮蛇毒。"

"你早有准备?"

林晚棠挣开他桎梏,却见他左臂插着支弩箭,血珠顺着肌理蜿蜒而下。

楚昭轻笑撕开衣襟:

"箭上有'骁'字暗纹,四哥的手笔。"

他拔箭时眉头未皱,血溅上她裙摆,

"姑娘可愿与我做个交易?"

"什么交易?"

林晚棠按住他止血,指尖触到他体温烫得惊人。

"借你鹤鸣草膏解毒,我帮你查祖父当年被灭门的真相。"

楚昭忽擒住她手腕,眼底泛起危险的幽光,

"我查过医圣一脉只剩你孤女,那夜刺杀......可不止山匪这么简单。"

马蹄声逼近驿站。

林晚棠刚要反驳,楚昭已扣住她腰肢跃出窗外:

"往北三里有芦苇荡,可暂避追兵。"

两人共骑疾驰,楚昭忽咳出一口血:

"姑娘开始信任我了?"

"只是不想被连累。"

林晚棠别过头,却在他咳血时下意识捏住他脉门。

掌心下脉搏紊乱如狂潮,她莫名心慌:

"撑住,鹤鸣草膏......快到了。"

暮色中,

楚昭忽将她拽下马,按进芦苇丛:

"追兵分两路包抄,我们得分开走。"

他塞给她半块玉佩,

"若遇险,摔碎玉佩,我会来寻你。"

林晚棠接过玉佩,冰凉触感刺入掌心:

"你可知这玉佩......"

"昭明玉佩,林家信物。"

楚昭打断她,忽握住她染血的手腕,

"祖父临终前画了九道箭疤,其中一道在我锁骨。"

追兵火把照亮芦苇荡。

楚昭突然将她推入暗处:"快走!"

转身引开追兵时,他左臂伤口崩裂,血染红了半片芦苇。

---

林晚棠攥着玉佩钻进芦苇荡深处,忽闻水声潺潺。

她撕下裙摆包扎手腕伤口,瞥见玉佩背面刻着"昭明"二字,与祖父临终攥着的玉珏残片纹路一模一样。

远处火把渐近,她咬牙跃入河中,借着夜雾游向对岸。

湿漉漉爬上岸时,她撞见巷口站着个戴铁面具的男子。

那人抬手欲擒,却被她袖中短剑抵住咽喉:

"昭明玉佩在此,你是林家暗卫?"

面具男单膝跪地,嘶哑道:

"属下林影,奉命护小姐十年。三年前突接撤令,寻您未果......"

"祖父为何被灭门?"

林晚棠攥紧玉佩,"当年刺客可有异样?"

"刺客皆蒙面,唯领头者左肩有鹰纹刺青。"

林影忽指向巷尾,"小姐快走!追兵已绕至北街。"

林晚棠刚转身,三支弩箭钉入砖墙。

她闪身躲进药铺后院,听见楚昭的声音从屋顶传来:"姑娘,上来。"

他裹着染血的披风,倚在檐角冷笑:

"四哥的'骁字号'弩箭队,专剿叛逆。"

忽扯过她手腕查看伤势,"你找到暗卫了?"

"你怎知我会在此处?"

林晚棠抽回手,瞥见他右臂缠的布条渗血,

"蚀骨散未清,强行运功会毒入心肺。"

楚昭嗤笑一声,从怀中掏出瓷瓶:

"鹤鸣草膏,分你半罐。"

他指尖抹药膏敷她腕伤,

"林影的鹰纹刺青,我三年前在四哥府上见过。"

"你监视我祖父?"

林晚棠短剑抵他喉间,

"还是早有布局?"

"监视谈不上。"

楚昭忽擒住她剑柄,眼底泛起冷芒,

"我母妃被毒杀那夜,刺客左肩也有鹰纹。"

药铺外传来甲胄碰撞声。

楚昭忽拽她跃下后院,藏进柴堆:

"四哥亲率禁军来了,你我若分头逃,必死无疑。"

林晚棠嗅到他衣襟的血腥味,耳尖莫名发烫:"合作?"

"合作。"楚昭忽扯下她发间枯芦苇,

"扮成采药夫妻,从后门混出城。"

两人贴着墙根溜至后门,楚昭忽捂住她嘴:

"禁军搜捕令贴出来了。"

墙头告示赫然写着"缉拿逆贼楚昭,赏千金",画像与他眉眼七分相似。

"你被通缉了?"

林晚棠瞥见告示右下角有"骁"字暗纹,

"四哥想斩草除根。"

楚昭冷笑撕下告示,忽将药膏全抹在她腕伤处:

"鹤鸣草膏能暂掩毒痕,你扮成受伤的药婆,我装车夫。"

他眼底泛起算计,"出城后,我需要你祖父的《鹤鸣医典》。"

"《医典》三年前被焚毁。"

林晚棠短剑又出鞘三寸,"你套我话?"

"残卷可藏于你记忆。"

楚昭忽擒住她剑柄,掌心压上她腕脉,

"蚀骨散解法需以血引毒,你祖父用此法救过谁?"

林晚棠猛地抽手,袖中玉佩撞出脆响。

楚昭瞳孔骤缩:"昭明玉佩......你果然是他选的血引。"

"血引?"

林晚棠后背抵住墙,忽觉腕脉躁动如沸,

"祖父临终说'昭明玉佩现,血引鹤鸣归',难道......"

"你的血能解蚀骨散。"

楚昭忽按住她欲摔玉佩的手,

"三年前刺客用的毒,与你腕上毒一模一样。"

马蹄声逼近巷口。

楚昭突然咬破指尖,将血滴在她腕伤处:

"用我的血先压毒,出城后你自会明白。"

他血珠渗入她伤口刹那,林晚棠忽觉血脉刺痛如蚁噬,耳畔响起祖父临终嘶哑的呓语:

"昭明玉佩现,血引鹤鸣归......"

---

林晚棠盯着楚昭手腕渗血的纱布,

皱眉将半瓶鹤鸣草膏塞给他:"你的毒未清,再妄动内力,右臂就废了。"

巷口传来甲胄摩擦声,她拽着他钻进墙角药柜,扯下两幅门板抵住后门。

"四哥的亲卫擅长追踪血味。"

楚昭撕下袍角裹住伤口,"需借药味遮掩。"

忽闻街角传来低语:

"小姐,南城门有暗哨接应。"

林影自屋檐跃下,将两包药粉扔给二人,

"混入采药商队,扮作夫妻。"

"夫妻?"

林晚棠瞥见楚昭腰间未摘的六皇子玉佩,嗤笑出声,

"你这通缉犯倒会挑搭档。"

楚昭将玉佩抛给林影:

"拿去换银钱。骁字号亲卫认玉不认人。"

他忽扯过她手腕,将药膏厚涂她腕脉,

"蚀骨散三日内必发作,你祖父的血引之法,需用到我身上?"

"你既知血引,便该明白你我需同生共死三日。"

林晚棠抽出短剑削去门板缝隙,

"若你心存歹念,我宁可自断腕脉。"

街口火把骤亮,楚昭忽将她拽入怀中,药柜门"砰"然合上。

林晚棠耳畔是他急促的心跳,鼻尖是他衣襟的血腥混着药香。

"禁军搜捕!"

外头传来林影的呼喝,伴着药铺伙计哭喊:

"官爷,小店昨夜遭劫,药材全被贼人掳走了!"

楚昭忽贴在她耳畔冷笑:

"四哥倒舍得下血本,连自己人药铺都劫。"

他掌心忽按上她后腰穴道,"闭眼,听我号令。"

药柜门被踹开刹那,林晚棠睁眼看见楚昭扯着她踉跄"逃窜",她顺势跌进他怀中,短剑藏入药筐。

禁军火把映出他铁青的侧脸,右臂伤口裂出血线。

"夫人莫慌!"

楚昭将半袋铜钱塞给追来的伙计,

"借贵店驴车一用,内人染疫需急送医馆!"

他忽撕下林晚棠一缕发丝,裹入血渍塞给伙计,

"若官府问询,便说往西城门去了。"

驴车颠簸出城时,林晚棠扯下他蒙面的药布:

"蚀骨散发作了?你唇色已泛紫。"

楚昭倚在草垛上喘息,忽掏出玉佩残片:

"林家灭门那夜,我母妃寝宫也发现了这个。

"他指尖抚过玉片上"昭明"二字,"你祖父临终给的玉佩,原是双生珏。"

林晚棠瞳孔骤缩,忽觉腕脉刺痛加剧。

楚昭忽擒住她手腕,将血珠滴在她伤口:

"你的血引之法,需每日以我血为引......"

他忽剧烈咳嗽,吐出一口黑血。

"你早知会毒发?"

林晚棠短剑抵他喉间,"为何不逃?"

楚昭冷笑抹去唇角血渍:

"逃?我若孤身出城,你必被骁字号擒住审问玉佩。"

他忽扯开衣襟,露出胸膛三道旧疤,"左肩鹰纹刺青,我亲手剜的。"

驴车戛然停住。林影自芦苇荡跃出,身后火光滔天:

"南城门有伏兵!骁字号亲卫截住了药商车队!"

楚昭忽拽过林晚棠,将她藏进车底暗格:

"带她走。我引开追兵。"

他扯下她腰间药囊,倒出半瓶鹤鸣草膏吞尽,

"三日后,西郊鹤鸣山见。"

林晚棠欲挣出暗格,却见他已跃上驴车,将玉佩残片塞进她掌心:

"血引之法,每日取我三滴血,滴入你腕脉。三日......三日后,我自会取回玉佩。"

火光中,楚昭策驴车冲向追兵,铁面具"啪"然扣上。

林晚棠攥着玉佩残片,听见林影低语:

"小姐,三年前灭门案,刺客左肩鹰纹......与六皇子面具上的图腾,一模一样。"

---

林晚棠蜷在芦苇荡中,攥着楚昭塞来的玉佩残片。

月光淌过玉面"昭明"二字,她忽觉腕脉刺痛如蚁噬——蚀骨散毒血正顺着经络蔓延。

"小姐,西城门有密信。"

林影将浸湿的竹筒递来,里头卷轴写着:

"鹤鸣山北麓,旧猎户宅,有秘道通京都。"

她指尖划过楚昭留下的半块玉佩,

忽想起祖父临终前攥着完整玉佩喃喃:"双生珏,昭明......昭明..."

毒血冲上喉头,她呛咳出声,林影忙递来药丸:

"这是楚昭给的鹤鸣草膏,能暂压毒性。"

"他明知我会毒发,为何不逃?"

林晚棠吞下药丸,腕脉痛稍缓,

"三年前刺客左肩鹰纹,与他面具图腾......莫非..."

林影忽按住她肩头:

"小姐,猎户宅秘道有陷阱。骁字号亲卫已封锁西郊,只怕..."

"楚昭引开追兵时,将玉佩残片塞给我。"

林晚棠将玉珏贴在心口,

"他若真与灭门案有关,何必救我?"

忽闻远处马蹄声如暴雨倾泻,

林影拽她跃上枯树:"禁军搜过来了!"

林晚棠将玉佩藏进药囊,忽瞥见树下泥泞中半枚铜钱——正是楚昭城门逃窜时塞给药铺伙计的!

钱纹上"昭"字模糊,却与玉佩字迹惊人相似。

"楚昭故意的。"

她撕下裙角包住铜钱,"他在引我们往鹤鸣山。"

林影跃下树梢,短剑挑开两名禁军:

"小姐快走!秘道入口在猎户宅灶台下方!"

林晚棠撬开灶台铁栓,腐木气息扑面而来。

秘道石阶潮湿如蛇鳞,她掌心玉佩忽映出壁上刻痕——九道剑痕环绕"昭明"二字,与楚昭面具鹰纹竟构成某种图腾阵列。

"林影,你看这剑痕角度。"

她以短剑比划,"与祖父书房那夜刺客招式......一模一样。"

林影忽捂住她嘴,秘道尽头传来甲胄摩擦声:

"四皇子有令,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玉佩!"

二人蜷进暗格,林晚棠毒血攻心,腕脉紫黑如蛛网。

林影割破指尖滴血入她伤口:

"小姐,血引之法需楚昭之血,我的只能暂缓..."

"楚昭说过,三日后鹤鸣山。"

她忽攥紧铜钱,

"若他真与林家灭门有关,为何留这线索?"

秘道震动如地龙翻身,禁军已掘至宅院。

林影扯她钻进酒窖,酒缸破裂声掩盖了脚步声。

"小姐,楚昭面具鹰纹与刺客左肩纹......"

林影忽顿住,酒渍映出她脖颈——三枚暗红斑点,与林晚棠腕毒一模一样!

"你何时中毒的?"

林晚棠扯开她衣领,蚀骨散毒斑正蚕食锁骨。

林影苦笑撕下衣襟:

"城门逃窜时,禁军箭簇淬了毒。我......我本想替你挡箭..."

毒血冲上林晚棠眼眶,她忽想起楚昭吞鹤鸣草膏时的决然。

若楚昭真与林家灭门有关,为何连不相干的林影也要救?

"秘道出口在崖底。"

林影咳血指向前方,"小姐,跳!"

林晚棠拽着藤蔓滑落,崖风撕开她衣襟,露出楚昭裹伤的纱布。

纱布下血痂凝结成鹰纹形状——与秘道剑痕图腾,分毫不差。

"林影!"

她嘶喊,却只见崖底血泊中林影的短剑。

禁军火把从山顶涌下,她蜷进石缝,玉佩残片在掌心发烫。

忽闻山石崩裂声,楚昭竟从崖顶跃下,铁面具裂痕中渗出黑血。

他拽她钻进山洞,左肩鹰纹刺青狰狞如活物。

"蚀骨散发作了?"

他撕开衣襟,胸膛新疤与旧鹰纹交错,

"取我血,按血引之法。"

林晚棠短剑抵他喉间:

"林家灭门那夜,刺客面具鹰纹......与你一模一样。"

楚昭忽擒住她手腕,将血珠滴在她腕脉:

"灭门案另有隐情。我母妃寝宫那夜,玉佩双生珏的另一半,正是四哥派人送来的。"

山洞外禁军已围拢,火把映出楚昭面具裂痕渗出的血——与林晚棠腕毒同色。

"你早知蚀骨散会传给我?"她颤声问。

楚昭冷笑抹去唇角血:

"四哥淬毒的箭,本要杀我。林影替你挡箭,蚀骨散便传到你我身上。"

他忽扯下铁面具,左肩鹰纹刺青下,竟有被剜过的狰狞旧疤。

林晚棠瞳孔骤缩,秘道剑痕、面具图腾、楚昭旧疤,三者骤然拼凑成完整鹰纹。

她忽想起祖父临终攥着的玉佩——双生珏的另一半,正是"昭明"!

"你是林家灭门案的......幸存者?"她颤指玉佩残片。

楚昭将血滴入她腕脉,毒斑竟开始褪色:

"林家世代铸双生珏,一半昭明,一半昭暗。灭门那夜,我假扮刺客左肩鹰纹,引四哥入局。"

山洞坍塌声逼近,楚昭忽扯她跃向山涧:

"信我,三日后京都城,昭暗珏现世之时,便是真相揭开之日。"

林晚棠腕毒渐退,却见他面具下右臂伤口裂如血河。

她忽撕开自己衣襟裹住他伤口:"为何救我?"

楚昭跃上巨石,冷笑抛给她半卷羊皮:

"林家灭门案卷宗,四哥亲笔批注——查无实证,结案。"

山涧水声轰鸣,林晚棠展开卷宗,墨迹与楚昭玉佩残片字迹,笔锋如出一辙。

---

山洞外脚步声杂乱如暴雨砸地,楚昭一把扯开衣襟,右臂伤口的血纱布早已黑得发黏。

"晚棠你看,这蚀骨散啃骨头似的疼。"

他面具下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,

"三日内不取昭暗珏,我这条胳膊就得喂秃鹫了。"

林晚棠蹲身撕开他伤口,腐肉混着黑血往外翻。

"你自己是医圣还是毒圣?明知血里有毒还往我腕脉续命?"

她指尖沾了药粉要撒,却被楚昭猛地攥住手腕。

"林家秘卷你背过吧?双生珏认主之血才能解蚀骨散。"

他面具裂痕里渗出更多黑血,顺着下颌滴在她手背,

"你我血早融一起了,现在分你我?"

"你疯了吧!"

林晚棠甩开他手,药粉撒了半包,

"祖父临终说血引需自愿,你强行剜血只会两败俱伤!"

楚昭忽抽出匕首刺向自己左肩,血溅得石壁红斑点点。

"自愿?四哥剜我鹰纹时问过我愿不愿意?"

他扯开伤口露出狰狞烙疤,

"这骁字号火印三年没褪,正好装你的血!"

"楚昭你疯了!"

林晚棠夺过匕首扔向石壁,火星子崩在她裙摆上。

她扯开自己衣襟裹他伤口时,指尖触到他肩胛骨上的鹰纹烙疤——和卷宗里四皇子亲卫的烙印一模一样。

"三年前母妃把昭暗珏藏进棺椁..."

楚昭忽冷笑倚在石壁上喘息,

"我假扮刺客引四哥现身,他剜我鹰纹时,我早把林家秘卷塞进你祖父药箱夹层。"

林晚棠腕间玉佩残片突然蓝光暴涨,楚昭面具下的昭明珏碎片也应声发光。

"双生珏共鸣..."

她瞳孔骤缩,"你早就算好了?"

"不算好能活到现在?"

楚昭血手擒住她腕脉,

"血引之法需双生珏认主,你带昭暗珏走,我留昭明珏引追兵。

三日后京都城西,咱们把四哥的老底掀个底朝天!"

"你当我傻子?"

林晚棠甩腕挣开,"昭暗珏现世时也是我死期!"

楚昭忽将玉佩残片硬塞进她掌心:

"林家血引成契,你我命早捆一起了。"

他话音未落,禁军火把已照亮洞口。

"走!"

林晚棠扯他跃入山涧,冰冷河水灌入喉间时,她瞥见他面具下右臂伤口深可见骨,血水在河中拖出暗红长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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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晚棠被山涧激流呛得肺里火烧,楚昭却像块死铁般沉在她身后。

她狠掐他腰侧淤青:"装死呢?禁军火把都照到瀑布顶了!"

楚昭这才闷哼着攀住她肩,血手在石壁上刮出暗痕。

"往西岸芦苇荡..."

他气若游丝,话音被浪声吞了一半。

林晚棠扯他上岸时,发现他右臂伤口已泛青紫,腐肉混着河水腥臭刺鼻。

"蚀骨散啃到骨头了。"

她撕开他衣襟,楚昭面具下的脸煞白如纸,

"你早算好要拉我当血引?"

"不算准能活到现在?"

楚昭忽嗤笑,血沫呛在喉间,

"四哥在户部屯的私粮够养十万兵,我这胳膊喂秃鹫前,总得扯他块肉。"

林晚棠甩手砸向石壁,药粉包却被他抢先夺去。

"林家药粉金贵,省着点撒。"

他指尖颤着抹药,腐肉剥离时闷哼咬得牙根出血。

"你明知血引会反噬!"

她夺回药包狠按他伤口,"三日内你血毒攻心,我脉息也会被噬空!"

楚昭忽擒住她手腕,掌心昭明珏残片蓝光幽幽:

"噬空前先把四哥拉下马。"

他面具裂痕渗出血珠,滴在她腕间昭暗珏上,两玉佩竟嗡鸣震颤如活物。

林晚棠触电般甩腕,楚昭却顺势将她抵在湿冷的岩壁上。

"别装傻,双珏共鸣早把你我捆死了。"

他血手抚过她颈侧剑疤,

"三年前你祖父收留我时,可没说林家后人能独善其身。"

她剑柄骤响,楚昭却抢先压住她腕脉:

"剑拔出来,追兵循声就到了。"

他忽扯开面具,右颊蚀骨散的紫斑已蔓到眼角,

"看清楚了,这就是争皇位的下场。"

林晚棠怔愣间,他血唇竟贴上她耳廓:

"合作,活。撕破脸,咱们喂的就不是秃鹫,是四哥养的尸蛊。"

他气息腥热缠在她颈间,腐肉脓血味混着药香诡谲呛人。

她喉间哽着剑鸣,终是没拔。

楚昭趁机将药粉全撒在伤口,腐肉剥离时他疼得咬她肩衣,齿痕渗出血腥与苦笑:

"疼吧?比你祖父死时差远了..."

山涧骤亮,禁军灯笼光斑晃过对岸芦苇。

林晚棠扯他滚入泥潭,楚昭血手却攥住她腰:

"往南,断崖下有溶洞。"

---

溶洞石壁上渗水叮咚,林晚棠用火折子照着楚昭剜腐肉的背影。

他右臂骨头已露青茬,却连闷哼都咬在牙根里,血手攥着匕首柄上的玉雕——正是她祖父的旧物。

"三年前你偷我祖父药匣时,可没这么硬骨头。"

她将止血散撒在他伤口,楚昭忽转身钳住她腕子:

"药粉省着,四哥的尸蛊闻到血腥就循来了。"

"你当我是你那些暗桩?"

她甩腕挣开,袖口却被他血指勾住。

火折子光影晃在他面具残片上,蚀骨散的紫斑已蔓到喉结:

"你祖父临终前说,林家昭暗珏合璧,才能破四哥的局..."

"他老糊涂了。"

她抽剑欲走,楚昭却踉跄扑来,腐肉脓血溅在她衣襟:

"合璧第一步,就是你现在给我吸出臂骨毒血。"

"你会噬空我经脉!"

她剑尖抵他喉间,他却忽笑出声,血沫呛在面具裂痕里:

"不吸现在就噬空我,四哥尸蛊啃完我骨头,下口就是你..."

火折子倏灭,洞内漆黑如墨,唯有他血唇贴在她耳廓:

"选吧,林家医圣的传人。"

她剑柄骤颤,终是俯身咬住他臂骨伤口。

毒血腥涩呛喉,她经脉渐生冰刺痛,楚昭却忽将她抵在石壁,血手捂她心口:

"噬痛时别乱动,否则我骨头渣子都硌死你..."

洞外传来禁军靴甲声,楚昭忽扯裂面具,蚀骨斑狰狞的右脸贴在她颈侧:

"闭眼,按我说的心脉点位运气。"

她经脉冰痛如万蚁噬,却依言将内力渡向他掌心。

尸蛊腐臭味逼近时,他忽将她推入暗河岔道,自己却撞向追兵火把。

"楚昭!"

她潜回暗流,却见火把丛中他血臂高举昭明珏残片,蓝光诈作雷电劈向蛊虫群。

尸蛊嘶鸣扑来时,他竟纵身跃向崖外,残片蓝光炸碎如星雨。

---

竹帘簌簌响,林晚棠舀药汤的手顿了顿。

楚昭裹着麻布袍子倚在榻上,右臂缠的纱布渗出血斑,却执笔在黄纸上勾画京都巷陌。

"你画的是暗渠图?"

她瞥见纸角"承天门"字样,药勺咣当磕在陶碗沿。

"四哥在宫墙底下埋了火油窖。"

楚昭笔尖蘸血续画,

"上个月暴雨冲垮了西市酒坊,那窖口就在酒坊地窖底下三丈..."

"你怎知这些?"

她忽然攥住他腕子,脉象虚浮如游丝。

"暗桩。"

他抽手冷笑,

"你祖父那匣子里除了蚀骨散,还有一半昭明珏残图,拼起来就是窖网。"

烛芯爆响,林晚棠忽掀帘闯进里屋,楚昭跛足追去时,见她正撬开祖父药柜暗格——半枚玉珏嵌在机关凹槽,与楚昭匕首柄上的残片严丝合缝。

"林家世代守珏,你为何..."

她旋动机关,柜壁赫然现出《毒经》残卷,末页墨批竟是先帝笔迹:

"...昭六子生有双瞳,赐林家秘药养至弱冠,待其噬..."

"噬什么?"

楚昭扯过残卷,林晚棠却啪合柜门:

"先帝用林家药控我祖父,又拿你当蛊虫养?你右眼..."

烛光倏暗,楚昭忽扯她跌入榻间,窗外黑影正破窗袭来。

他左掌抵她背心,内力如沸浆灌入她经脉:

"用你林家心法,引我蚀骨散攻他七窍!"

来人黑衣缀金鳞,正是四皇子贴身侍卫。

刀风劈裂榻柱时,林晚棠藉楚昭内力催掌,黑衣喉间竟喷出紫血沫,尸僵倒地。

"你早知他会来?"

她抹去掌上血渍,楚昭却倚柱喘笑:

"四哥养的尸卫,专嗅珏合之气..."

"你故意的?"

她骤掐他腕脉,楚昭面具残片硌在她指尖:

"不引他来,怎知你林家药柜里藏了半卷《噬经》?"

窗外骤雨砸瓦,他忽将她鬓发别至耳后:

"双生珏共鸣时,你心跳漏了半拍。"

---

吱呀车轮碾过青石板,楚昭蜷在马车角落,右臂伤口渗血洇湿了麻布袍。

林晚棠蹲身替他换药,指尖故意重按痂疤:

"疼就喊,别咬破舌头。"

"嘶..."

他闷哼一声,忽扯她腕子贴向自己颈动脉,

"听,比昨夜快了三拍。"

"你心跳与我何干?"

她抽手甩药包,车帘却被骤风掀开——四皇子车驾正从街口驰过,鎏金车辕映得满巷生辉。

"瞧见那车轴没?"

楚昭忽笑指车辙印,

"去年秋猎他摔折腿,车匠连夜换了减震簧。"

林晚棠倏拧眉:"你连这都知道?"

"暗桩报的是腌菜账本,可腌菜窖离承天窖只隔一堵墙。"

他忽掀车板,露出底下暗格,

"你那半枚玉珏,我拼上了。"

铜匣弹开,整张京都地脉图在烛影中舒展,红线蜿蜒标出十七处窖口。

林晚棠指尖触向"西市酒坊"标记:"火油若爆..."

"炸不毁皇宫。"

楚昭冷笑,"但能烧穿四哥埋在宫墙下的暗桩名录。"

车帘骤被刀风劈裂,楚昭拽林晚棠滚入暗格。

追骑箭矢钉入车壁时,他忽嗅到她鬓间药香:

"你簪的是...七日醉?"

"防你半夜乱跑。"

她扼他咽喉冷笑,"解药在枕下。"

马蹄声渐远,楚昭却忽摁她肩贴地,暗格顶传来细沙簌动:

"酒坊窖顶有夹层,四哥的人在筛土。"

"筛什么?"

她耳廓贴墙倾听,忽闻细微金属磕碰声。

"残玉碎屑。"

楚昭扯她耳坠,"你那半珏嵌柜时,漏了一粒在匣缝。"

他忽掏匕首撬车板,林晚棠掌风劈向他腕子:"你要找死?"

"他们筛的是《噬经》残页。"

他匕首刃挑出半片玉碴,碴上竟刻有虫纹,

"四哥在养蛊,用珏碎引它们啃噬窖壁..."

马车骤震,林晚棠踹开车门跃出,楚昭紧跟其后。

街角茶肆二楼,黑衣弓弩正瞄准他们,箭镞蓝光幽闪。

"毒箭。"

她拔簪掷向弩手,楚昭却拽她撞入糖坊。

糖浆泼溅间,他撕袍裹她腰滚入糖瓮堆:"赌一把——"

"赌什么?"

她肘击他肋,糖浆黏住两人衣裳。

"赌四哥舍不得炸毁整条街。"

他忽扯她唇贴耳,"噬蛊破窖需三日,我们只剩两夜。"

糖浆桶裂声骤起,追骑踏马冲入坊间。

楚昭却忽扯她跃上房梁,指尖蘸糖浆在瓦上画符:

"西市井口,戌时三刻,火油见星即燃。"

"你怎知井口位置?"

她抹去他颊上糖渍,楚昭却舔她指尖糖浆:

"暗桩腌菜账本里,腌井编号与窖口对上了。"

追骑刀风劈裂糖瓮,楚昭拽她坠入后巷,巷尾却现出四皇子车架。

鎏金车帘掀开一线,楚昭忽掷玉碴钉入车辕,蛊纹在日光下骤泛赤光。

"四哥,你的噬蛊啃错墙了。"

他扯林晚棠隐入暗巷,车帘内传出瓷器碎裂声。

---

"你这伤口再裂一次,我就把你腌进药缸。"

林晚棠将楚昭按在竹榻上,药杵碾得青瓷碗咔咔作响。

医馆后院的蝉鸣混着他断续的呻吟,她指尖蘸金疮药按上他肩头的箭伤,忽觉他体温烫得惊人。

"嘶...轻些。"

他额角冷汗滚落,却忽攥住她腕子,

"那日你埋我时,可曾哭过?"

药杵砰然砸在碗沿,她抽手甩药渣:

"哭?我祖父尸骨被噬蛊啃尽时,眼泪早熬干了。"

楚昭忽掀被坐起,扯她跌坐在自己膝头:

"噬蛊啃的是窖壁,不是人骨。四哥那批玉碎里掺了磷粉,虫群只会循着磷痕啃蚀砖石——"

"你怎知磷痕?"

她肘击他胸,却被他箍住腰动弹不得。

窗外忽有黑影掠过,他拽她滚入药柜堆,柜门"砰"然合拢时,他耳鬓贴着她发丝低语:

"我母妃死前,在床褥下藏了半卷《地窖疏防录》。"

"所以腌菜账本里的窖号,你早对过那本残卷?"

她嗅到他衣襟渗出的血味,忽觉他掌心烫得灼人。

柜缝透进的月光里,他瞳孔竟泛起奇异的金芒。

"嘘。"

他忽咬她耳垂,"四哥的人在拆西市酒坊窖顶。"

药柜骤被刀劈开裂,林晚棠拔簪刺向门缝,楚昭却将她压入暗格。

追骑靴声踏碎廊柱时,他忽从怀中掏出半枚玉珏:

"你祖父的另一块残珏,我拼出来了。"

玉珏在月光下显出完整虫纹,她指尖触纹时忽觉掌心刺痛:

"这纹...是噬蛊巢穴图?"

"巢在四哥书房地砖下。"

他扯她跃出窗,街角火把正围向医馆,"戌时三刻,火油井会爆——"

"你怎知时辰?"

她拽他隐入檐角,他忽扯她唇贴向自己颈侧:

"你簪针上的七日醉,药引是戌时三刻的露水。"

追骑箭雨射来时,楚昭忽将她按在瓦檐,自己仰身挡箭。

她瞥见他臂上箭伤崩裂,血渍洇透衣襟,忽觉他体温骤降如冰。

"冷..."

他齿缝打颤,瞳孔金芒渐淡。她撕开他衣襟,箭伤处竟泛出诡异的青斑。

"噬蛊毒?"

她咬破指尖按上青斑,"你替我挡的那箭..."

"箭镞淬的是玉碎末。"

他忽攥她腕子,"四哥在赌,赌我们必回医馆取解药..."

巷口忽传来马蹄声,林晚棠扯他滚入阴沟。

腐水呛入喉时,他忽将玉珏塞入她掌心:

"巢穴图东南角有暗纹,是...是..."

他瞳孔金芒骤灭,她晃他肩头却只触到渐冷的躯壳。阴沟顶传来靴声

"六弟,这回你逃不掉了..."

---

林晚棠将楚昭拖进秦楼后巷的柴堆时,他指尖已冷如霜铁。

她撕开他衣襟,噬蛊青斑已蔓至心口,像蛛网缠住一盏将熄的油灯。

"醒醒!"

她咬破自己掌心,将血抹在他唇缝,

"你母妃的遗卷里有没有解蛊法?"

他睫毛颤了颤,喉间挤出断续音节:

"窖...东南角..."

追骑的马蹄声已碾碎巷口的石板。

她扯下他腰间的玉佩塞进自己袖袋,忽听见巷尾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

二皇子的玄色袍角掠过墙影时,她攥住他腕子:

"四第书房地砖下藏着噬蛊巢——"

"东南角有暗纹。"

二皇子竟接口道,他身后跟着的暗卫已卸下弩箭,

"六弟昏迷前给了我半块玉珏。"

林晚棠愣怔间,暗卫首领已摊开拼好的玉珏。

虫纹巢穴图东南角果然刻着"磷引"二字,与楚昭母妃遗卷上的密注吻合。

"磷粉能诱蛊。"

二皇子扯她跃上屋檐,

"四第此刻在书房等我们自投罗网。"

---

烛芯爆响的刹那,四皇子正用玉簪挑开地砖缝隙。

噬蛊群在磷粉画的阵纹里蠕动,他突然听见窗棂碎声。

"六弟可真是...命硬。"

他转身时,林晚棠的银簪已抵在他喉结。

暗卫的弩箭阵列在门外,二皇子的袍袖拂过蛊群,"磷引阵纹?四第这手倒是学得像。"

"二哥总爱多管闲事。"

四皇子指尖弹开袖中暗匣,蛊群骤然暴起。

林晚棠拽新二哥后撤时,忽瞥见楚昭的玉佩在四哥案上泛着幽光——那正是她埋楚昭时从他怀中滑落的那枚。

"原来是你..."

二皇子的靴尖碾碎暗匣,磷粉泼洒如雨。

蛊群循着磷痕啃蚀地砖,四皇子袖中却滑出另一枚玉珏。

"母妃给的护身符,好用吧?"

他冷笑,"可惜你们拼不出全图——"

"全图在六皇子枕下。"

林晚棠忽掷出楚昭那半块玉珏。两珏嵌合时,巢穴图显出完整虫纹,东南角的"磷引"旁竟还刻着"血解"二字。

二皇子的暗卫破门而入时,四皇子已吞下蛊丸。

他喉间爆出蛊鸣,指甲却抠向案上的毒酒壶——

"拦住他!"

林晚棠箭步夺壶,壶底"六弟赠"的刻字刺入眼底。

毒酒泼洒在地,噬蛊群竟纷纷蛰伏。

---

楚昭睁眼时,嗅到药庐里蒸腾的艾草香。

林晚棠正用银针挑他腕上的蛊痂,二皇子的玄袍堆在榻边,案上摆着那枚拼好的玉珏。

"四第死了。"二皇子递来温茶,"毒酒里掺了噬蛊涎,他吞蛊反噬。"

楚昭忽攥住林晚棠腕子:"你埋我时...可曾哭过?"

药杵砰然砸在碗沿。

她抽手甩药渣:"哭?腌菜账本我都撕了。"

他忽掀被坐起,扯她跌坐在自己膝头:"那窖号磷痕..."

"嘘。"

她肘击他胸,却被他箍住腰动弹不得。

窗外蝉鸣混着他断续的轻笑:

"原主不愿争,我却替他争了个干干净净。"

二皇子忽拂袖起身:"皇位诏书在案上。"

楚昭扯过诏书撕成雪片,雪片飘落时,他指尖抚过林晚棠鬓边的剑穗:

"田园里种药,够不够闲散?"

她簪针蘸药按上他肩头的蛊痂:

"种药得防山匪劫菜窖。"

他忽咬她耳垂:"那便教你噬蛊磷引阵。"

药杵砸碗声又起,混着窗外渐远的马蹄声。

蝉鸣里,他瞳孔的金芒终于淡成寻常的墨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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